本文为《疫情如何重构医疗产业链》系列文章第2篇。

 

 

2月7日凌晨，年仅34岁的李文亮医生去世。在此对这位平凡而伟大的疫情“吹哨人”寄以深刻的哀思。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长青。

 

李医生曾说“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这句话最近刷屏了朋友圈，被大家以惋惜的、愤慨的、悲伤的各种口吻解读着。也许时间的浪潮总能抚平情绪的沙滩，但我们想留下一些名为“思考”的贝壳，为了铭记在心。

 

李医生离开的背后，是种种因素的交错。如他所说，我们希望能够从其他的角度，去发现本次疫情所揭示的公共卫生相关问题，并探索未来发展的可能性，在现在以及未来疫情和舆论渐渐平息的某个时日里，给回顾本系列文章的读者带来思考。

 

 

公共卫生系统

 公共卫生是“通过社会的和有组织的努力来预防疾病，延长寿命和促进健康的艺术和科学”（Acheson，1988；WHO）。其工作范围包括环境卫生、控制传染病、进行个体健康教育、组织医护人员对疾病进行早期诊断和治疗，发展社会体制，保证每个人都享有足以维持健康的生活水平和实现其健康地出生和长寿。毫无疑问，传染病的防治是公共卫生的重要职责。

 

新中国成立初，在很长时期里，政府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在预防和消除传染病等基本公共卫生服务方面。当时的口号是"预防为主"。政府通过推行预防为主的方针，同时采用低成本的医疗技术，中国得以在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的条件下保证人人享有基本的医疗保健服务，创造了名满天下的"中国模式"。然而，改革开放以来，过去的模式被抛弃，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也悄然转移，从"重预防"移向"重医疗"，形成了目前"重医疗、轻预防"的格局。2003年非典敲响了第一次警钟，让全国人民体会到了公共卫生体系的重要性。之后，政府加大公共卫生投入，新的疾病预防控制系统在新发传染病的防控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然而，本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爆发，再一次暴露了我国公共卫生服务体系在疫情防控、医疗卫生资源、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处理等方面的诸多问题。目前，从官方披露的最新数据来看，2019-nCoV是一个严重的呼吸道病毒，但从伤害性、死亡率看来应该弱于SARS，更弱于MERS，但又强于流感。但由于国民医学知识认知不足、地方政府信息披露不及时与处理不当，导致民众陷入恐慌，造成对医疗资源的集体性挤兑，而院内的交叉感染又进一步加速了病毒的传播。

 

资料来源：纽约时报、公开资料整理

关键词翻译：新型冠状病毒的致死率预计低于3%，再生数（R0）为1.4-3.9，即平均每个感染者可造成另外1.4-3.9人感染。

 

我们可以看到，此次疫情，患者疯狂涌入三甲医院，使三甲医院人满为患。而分级诊疗政策下打造多年的基层医疗体系形同虚设，并未完成基层首诊、分流导流的任务，民众对基层医疗的不信任仍未转变；多年的健康宣教，也并未提升国民的医学知识认知水平，甚至无法区分普通感冒与流行性感冒、细菌性感冒和病毒性感冒等。面对突如其来的2019-nCoV，恐慌之余，大家终于认识到，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提升自身免疫力和自我隔离才是最有效的方法。此次疫情给全国人民上了一次生动的健康宣教课，大家开始自学医学科普知识、防护方法以及自我救护措施等，想来会铭记一生吧！

 

蝙蝠因其独特的免疫系统，成为能够携带多种致命病毒的宿主

 

 

痛点与机遇

此次大疫所暴露的问题，也正是中国基层医疗及公共卫生事业长期以来存在的痛点：

 

1、能力不足

主要体现在对于所辖区域内高危人群的预防、诊断及数据监测、管理等方面。基层平时缺乏足够的专业能力培训及实践，这和基层负担重、效能低所导致的“工作忙”有很大的关系！

 

2、人才不足

医护人员特别是专业人才严重不足，导致在重大疫情面前无法很好的进行合理分诊、疏导。这一方面需要进行人才的合理引进和培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基层压力大、工作忙导致的人才流失。

 

3、 投入不足

一方面是相关防控、检测物资的预算及投入都比较欠缺；另外，在信息化管理方面缺乏充足、有效的工具，没有合理的规划及资金预算。

 

  未来，相信政府将会进一步加大投入，加快建设健全分级诊疗机制，基层医疗将会有如下改观和机遇：

 

1、 进一步扩大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基层服务体系的职责定位就是医疗与公共卫生的一个综合体、一个集成平台，它在大型疫情面前的应该起的作用是什么？家庭医生对疫情的防控应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疾控体系又将何去何从？以上答案或将指向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进一步整合与扩大。

 

2、加大完善公共卫生服务内容及投入

面向老年人、妇幼等高危人群的疾病预防与筛查将得到更大的重视和投入，公共卫生服务内容将把针对重点人群的免疫力检测和提升身体素质作为首要预防措施，肺部筛查和管理也有望新增到服务内容里。

 

3、 增强居民健康档案及大数据平台的建设力度

这个时代的治理，离不开数据。医疗数据化如何进一步完善，特别是底层公共卫生数据的挖掘和监测，对于疾病防控的作用至关重要。通过大数据系统建立以疾病分类和医疗机构分类的转诊平台，加快构建优势互补、资源共享、诊疗有序的分级诊疗服务体系。

 

4、 提高全民健康管理的意识

此次疫情从死亡病例来看，基本上是一些抵抗力差的人（老年人和有基础疾病的人），继续提高全民的健康管理水平，提升全民的防病防疫抵抗力很有必要。现阶段应采取预防为主的方针，加强居民健康教育和健康意识培养，加大对重点传染疾病科学防治方法的宣传力度，开展全民健身行动，全面提升全民健康素质，做到疾病早防早治。

 

5、加强体现“国家队”的价值

大的疫情，冲锋在前面的都是我们的公立医院，一支可信任、可依赖的正规军。因此，从执政者到百姓，都将更加重视公立基层医疗机构的价值。

 

鉴于以上，相信各级政府及主管部门必将在基层公立机构的服务能力、医疗数据化及互联网+等方面采取更大幅度的投入和推进。事实上，近三年来，国家公共卫生服务及基层家庭医生签约服务这两个版块，投入了很大力度的支持和建设，如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的经费补助标准每年都有至少人均5元的新增。前不久，财政部、国家卫生健康委下达2020年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和基层疫情防控补助资金99.5亿元，加上已经提前下达的503.8亿元，今年中央财政安排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和基层疫情防控补助资金603.3亿元。此外，对于重点人群，如老年人、妇幼、慢病患者等的体检及疾病筛查服务费用也一直在持续增长，如部分地区目前的人均预算已突破人均200元。因此，从中长期来看，此次疫情对基层公卫行业将会产生正面促进的深远影响。

 

 

近年来，不少创业者和创新企业下沉基层市场，将先进的互联网技术、AI技术、智能化设备等引入基层，在基层医疗体系的建设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是新的改革红利的最先受益者。

 

本次时间关系，我们对扎根公共卫生服务领域的渐健家医作了简要采访，创始人金磊表示：在深耕基层的这几年，公司提出“工作电子化+设备智能化+服务标准化”的三化模型，整合公共卫生、健康管理、基本医疗版块，重点打造以“公共卫生查体”为核心的智慧工作站服务体系，并在AI辅助、远程医疗的应用等方面都有一定的布局及解决方案。在此次疫情中，更是发挥了疏通“最后一公里”的能力，采用公卫查体车以“点对点”的方式向武汉、仙桃等十余个市县卫健委、重点收治医院及基层卫生院捐赠了筹集的超过百万的防护、医疗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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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渐健家医创始人金磊对于本文专业领域的意见，也感谢他们为疫情所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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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李医生的过世不应该只是各种追讨，我们更应该揭示本次事件的本质-公共卫生系统的低效率，深度剖析并给出解决方案是我们专业机构的职责。让我们再此以希波克拉底誓言来致敬本次疫情的白衣天使们：“尚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华医研究院 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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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